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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太子對妳好嗎?」

 

暑假已過了一半,紫曦嫁入宮裡也近一個月了。利用剩下一個月的假期,蘭熙來到宮裡陪伴紫曦,這也是太后娘娘主動先提起的。可以說明,對於董鄂家的兩姊妹徽德太后的確是喜愛有加。

 

「我和太子就像朋友一樣,會聊聊天、說說心事,我們相處的很好。」

 

「朋友?」蘭熙不懂,「可是姊姊,妳和太子是夫妻啊!怎麼說像朋友一樣呢?」

 

「這也沒什麼差別啊!」紫曦看著滿臉困惑的妹妹微笑道,「夫妻或者朋友都只是表面的一個說法,只要能夠自在的相處,是夫妻、是朋友,意義其實都是一樣的。」

 

蘭熙皺皺眉,仍是不解,夫妻還能當朋友的嗎?

 

「蘭熙,我知道妳是關心我的,想知道我在宮裡過得好不好?太子待我如何?喏,妳看姊姊現在這樣,過得是好呢?還是不好呢?」

 

望著紫曦,看她滿是笑顏的面容,充滿風采的神情,要說過得不好,應該不會有人相信吧!蘭熙心想,是自己太過擔心姊姊了。

 

姊妹倆從小感情就好,自紫曦嫁入宮中,蘭熙無時無刻都關心著姊姊在宮裡的情形,時常念著姊姊在宮裡過得好不好?太子對姊姊好不好?原本她還擔心,因為葉赫那拉家的那個女孩,太子會冷落姊姊,現在看來,真的是她多心了。或許,就像她們的爸爸所說的,以姊姊沉靜聰慧的個性,一定會很快適應宮中的一切,並深得人心的。

 

「姊姊,能知道妳在宮裡過得很好,跟太子幸福,我就覺得很高興了。」就像紫曦還未嫁入宮前,蘭熙總是喜歡挽著姊姊的手,甜甜地向姊姊撒嬌。

 

她喜歡自己的姊姊、在意自己的姊姊更甚於自己。就像當年紫曦在御花園被敏佳推倒受傷,紫曦始終忍著疼痛,連哼一聲都沒有,倒是與嬤嬤趕到的她,看著姊姊受傷的膝蓋,也顧不得一旁人多,就這麼放聲大哭了起來,最後反而還是讓姊姊來哄她、安慰她。

 

這一段回憶,紫曦也一直都沒忘。對於這個永遠都把自己擺在第一位的貼心妹妹,紫曦是感動之餘,也更加的疼愛這個妹妹。記得當時看到蘭熙哭著問自己的傷是不是很疼?她的心都感到糾結了起來,不忍心看到蘭熙哭,因此不斷地告訴她,也同時告訴自己,自己的傷一點也不疼,只要她不哭,自己就不疼了。

 

她們姊妹倆的感情就是這麼的好,永遠都是把對方擺在第一,永遠都是為對方著想,永遠都是希望對方比自己好,這樣的姊妹之情真的是很難得的。

 

「蘭熙,有妳這麼的為姊姊著想,姊姊真的覺得好感動、好高興。姊姊也希望妳可以過得開心,比姊姊幸福。我相信一定會的,妳這麼的體貼可愛、處處為人著想,姊姊相信將來妳一定會遇到一個很愛妳很愛妳的男生,過得比姊姊更幸福的。」

 

「姊姊……」聽到紫曦的話,蘭熙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腦海又隱隱約約地浮現一張時常不經意就會想起的面容。

 

蘭熙羞怯的表情很明顯,紫曦直瞧著她,笑問,「蘭熙心裡有喜歡的人吧?」

 

低垂著頭,蘭熙決定向姊姊『稍稍透露』內心深藏已久的秘密,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

 

「學校裡的?」

 

「嗯。」蘭熙再點點頭,小小聲的說著,「是學長。」

 

「那麼,妳跟那個男孩……」

 

蘭熙這會兒搖了搖頭,「他……或許知道我,也可能不記得我了。」

 

「怎麼說呢?他是個什麼樣的男孩子?」看樣子是單相思吧?

 

「他啊……」蘭熙側著頭,一雙溫潤明亮的眼睛裡,盡是迷濛似水的霧光。她開始想著,想著對『他』的印象、想著『他』帶給她的感覺──

 

當年,與爸爸媽媽一同進宮為當時的皇帝祝壽,壽宴過後,她跟著姊姊紫曦及其他的阿哥格格們在御花園裡玩耍,沒一會兒,蘭熙就注意到不遠處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股想接近『他』、跟『他』說說話的感覺,於是,她走向了『他』,也清楚的看見了『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總之,『他』就是有種讓她想接近的吸引力。

 

事後,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原來,他是和碩慎親王的次子啓楓。她有聽家裡的嬤嬤、僕人們談過,他們都說啓楓阿哥是個冷漠、難相處的人,尤其站在他面前時會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但是,她完全不覺得啓楓給她的感覺是如此。那天,她與姊姊被留在宮裡,也因此讓她有機會與啓楓相處,幾天的相處下來,她承認,啓楓阿哥是話少了點,但也不至於冷漠、不好相處,要說壓迫感,她更是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段在宮裡的日子,她幾乎每天都跟著啓楓,雖然啓楓話不多,但她感覺得出啓楓並非真的如大夥兒所說是個冷漠的人。她還記得有天她最喜歡的髮夾不見了,那是她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個粉紅色的蝴蝶髮夾,她與姊姊還有服侍她們的常在答應找遍了整座承乾宮就是找不到,她當時都急哭了,也因此,那天她沒去找啓楓,隔天,她也沒什麼心情去找他,沒想到啓楓卻來了,而且,他不但帶了她最喜歡吃的點心來,還帶了一對鑲著鑽石、閃亮亮的蘋果形狀的髮夾。

 

「聽說妳昨天為了一個髮夾哭得都快讓承乾宮淹大水,這個妳拿去,別再哭哭啼啼啦!」

 

她滿眼驚奇的望著啓楓和他手上的髮夾,雖然不能和母親送她的那個比,但也是好可愛,而且……還是他給的。

 

「這個……要給我嗎?真的要給我嗎?我可以拿嗎?」

 

「快拿去!再囉囉嗦嗦的,我就丟了它!」

 

聽啓楓這麼一說,蘭熙趕緊接過他手上的髮夾。

 

「謝謝你,啓楓哥哥!」蘭熙開心的收下髮夾,心想,雖然平時啓楓哥哥總是冷冰冰的,話也不多,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對她挺好、挺關心的嘛!想著同時,便朝啓楓露出甜甜的笑容,完全沒注意到啓楓的眼裡閃過的一絲狡黠。

 

這天之後,啓楓與蘭熙之間的互動有著若有似無的改變。原本,每當啓楓在看書,而蘭熙總愛在一旁嘰嘰喳喳時,啓楓總會冷著聲要她閉嘴,這天後,當蘭熙又再嘰嘰喳喳吵著他時,他就會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直到蘭熙發現了啓楓在看她,她才會安靜下來,低著頭,也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起來。但當時的他們不會了解這樣的改變是什麼?而蘭熙也還來不及了解這樣的改變是為什麼?她與姊姊就要離開宮廷回家了,從此,蘭熙再也沒機會見到啓楓,即使現在念同一所學校,見面的機會仍是很少。但對於跟啓楓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始終都記得,也在長大後了解了自己的心裡一直都記掛著啓楓的原因。

 

是啊!她喜歡啓楓,從當年在御花園第一眼見到時就被他吸引了,即使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啓楓是冷漠、難以接近的,但她就是不這麼覺得。就算啓楓表面上再冷酷、任何事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她知道,其實啓楓的心是熱的,她知道,儘管他表面上再怎麼無所謂,但其實他內心還是希望能夠多得到父母的重視與關愛。她可以感覺得出,即使他自小受到祖父的寵愛,因而被留在宮裡,但他其實還想待在父母的身邊。

 

「我覺得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這就是蘭熙對啓楓的印象,也是啓楓帶給她的感覺。

 

「外冷內熱?」紫曦腦海竟浮現二阿哥啓楓的模樣,但隨即又想,蘭熙與啓楓應該是沒什麼交集,因此也就沒想太多了。

 

「妳們在說什麼?」此時,啓桓面帶微笑,來到紫曦與蘭熙的面前。

 

「殿下。」

 

「太子姊夫。」

 

紫曦與蘭熙起身,同時看著啓桓。

 

「沒什麼,我們就隨便聊聊。」紫曦看著啓桓笑說,「殿下今天來到景祺宮,想必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吧?」

 

「我看我出去走走好了。」蘭熙看看姊姊,再看看太子,認為自己現在不該打擾他們,朝兩人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就離開了紫曦的寢宮。

 

「蘭熙很可愛。」

 

紫曦聽著,微微笑了笑,看著啓桓,「殿下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呢?」

 

「對了!」啓桓想到今天來找紫曦的目的,「這個月二十號是我的生日,所以,到時候我會找幾個朋友辦生日派對,如果沒什麼問題,應該會在承德別墅舉辦,紫曦妳也一起去吧!當然,妳也可以找幾個朋友,或著蘭熙也可以一起去!」

 

「生日派對?」對於和幾個朋友聚在一起的宴會,紫曦是喜歡的,也很高興啓桓會來約自己,這代表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來看了,「當然好啊!那麼,雲漪和沁婷也都會去吧?」

 

「嗯!」啓桓點了點頭,「沁婷說這次的派對一方面替我慶生,一方面也是替雲漪舉辦歡送會,還有,我也會找啓楓和恆銳,妳知道恆銳吧?」

 

「是齊親王的小兒子嗎?」

 

「是啊!」雖然輩分比他大,但由於年齡相仿,因此他和恆銳的感情向來就很好,就像啓楓與啓權一樣。

 

「殿下,真的很高興你會來邀請我參加你的生日派對,我會很期待的。」而且他還會找啓楓,這麼說來蒼堯也會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紫曦的心裡竟不由自主的想到蒼堯,並且隱約的盼望能夠在啓桓的生日派對上見到他……

 

ღღღ

 

「啓楓哥哥,你一定很想念你的爸爸和媽媽吧?」

 

「……」

 

「我來宮裡才沒幾天,就好想爸爸和媽媽了,你從小就住在宮裡,一定會比我更想你的爸爸媽媽,對不對?」

 

「怎麼?妳嫌待在宮裡不好?」

 

「不是啦!在宮裡當然好啊!只是再怎麼好也不能跟自己的家比嘛!」小蘭熙拖著下巴,一雙眼瞅著啓楓道,「可能是啓楓哥哥你從小就待在宮裡,所以早就把宮裡當做自己的家了吧!不過,就算這樣,但是畢竟也不是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感覺就是不一樣嘛!」

 

「……」

 

這是當年蘭熙在宮裡對啓楓說的話,即使當年他們都還小,但這些話啓楓都還記得。

 

從小就被接進宮裡,說不想自己的父母親那是騙人的,但是多年下來他漸漸明白,自己就算再怎麼想念父母,他們卻只重視大哥啓桓。父親繼承皇位,與母親、哥哥姊姊住進宮裡後,他原本還小小的期待父母會稍稍關心自己,然而,他那小小的期待落空了,父母親仍是把所有的關愛給了大哥啓桓。過去,皇祖父還未過世前對他和啓權皆疼愛有加,未偏愛任何一個。但是父親和母親就不一樣了,就連皇祖母也是,他不是不知道,其實皇太子的位子宗親們原本是意屬他的,但皇祖母卻堅持將皇太子的位子給啓桓。從此,他在宮裡只是個不受重視的阿哥,他開始強迫自己不再奢望得到任何人的關注,既然父母,甚至皇祖母都將一切的關愛給了啓桓,那麼,他會以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比啓桓優秀,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讓自己重新受到眾人的重視……

 

「誰?」即使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啓楓仍敏銳的察覺到樹叢後躲了個人。

 

「……」

 

「妳是要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把妳揪出來?」

 

啓楓已瞄到露出樹叢的一小塊衣角,看得出那是個女性的衣服,但那質料看起來不像是宮裡常在答應的衣物,莫非,躲在樹叢後的是『她』?

 

果然……

 

「是我,啓楓哥!」一張甜美可愛的俏臉自樹叢後探出來。

 

「好久不見了!」

 

「為什麼偷偷摸摸的躲在那兒?」一向陰冷銳利的神情,在面對眼前嬌嬌甜甜的女孩兒時,不由地和緩了些,雖然他的表情仍是帶著慣有的冷漠。

 

「不是啦,啓楓哥,我沒有偷偷摸摸的躲在這兒!」蘭熙趕忙解釋。

 

離開景祺宮後,蘭熙一時間也不知要去哪兒,忽然一個興起,決定到御膳房做些點心,那都是母親還在世時教她的,雖然不敢說自己做的點心比母親好,但凡是吃過她做的點心的人,也都是讚不絕口。於是,她做了些桂花涼糕、玫瑰酥、茯苓餅等小糕點,也沒想太多,就這麼不知不覺地帶著完成的糕點走向了未央宮。

 

來到未央宮,她一眼就認出許久不見的啓楓,只見他似乎很投入的在想事情,本來還在猶豫究竟要出聲喚他?還是將東西交給未央宮的內侍就走?啓楓卻已發現了她。

 

「那是什麼?」啓楓瞄了一眼蘭熙手上的東西。

 

「這些是我做的喔!」將點心盒放置桌上,打開盒蓋。

 

「都是妳做的?」啓楓冷冷看著盒子裡的糕點,心裡卻暗暗驚奇。

 

「是啊!都是我做的!」蘭熙邊說邊將糕點一一拿出來,「以前我說過要請你吃我母親做的梅花糕,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不過我做的梅花糕也很好吃喔……」蘭熙又在那兒嘰嘰咕咕說著她做糕點的心得。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啓楓的心頭,向來就喜歡安靜的他,今天出乎意料地未對蘭熙的到來感到不悅,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蘭熙忙碌的動作和聽著她所說的話,他發現自己似乎很喜歡被這ㄚ頭打擾的感覺。

 

「你嚐嚐吧!啓楓哥。」

 

「妳以為……這些我吃得完?」看著滿桌的點心,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兩盤栗子糕上,她記得他喜歡吃栗子糕?

 

「今天吃不完可以留著明天吃嘛!」蘭熙說著,同時小心翼翼地瞅著啓楓,「啓楓哥,你不喜歡嗎?」啓楓的表情顯然讓她誤會了。

 

「不會!不過……」

 

「嘿……我說是什麼味道,原來今兒個未央宮有好料啊!」一個豪爽的聲音打斷了啓楓的話。

 

只見一個長得帥氣,但看起來像個花花少爺的男孩走進來,他的身後跟著另一個看起來俊美眼神裡卻帶著憂鬱的男孩。

 

「你的宮裡來了新的答應啊?」帥氣男孩邊說邊拿了一塊綠茶捲糕咬了一口,「不錯嘛!ㄚ頭妳叫什麼名字啊?」

 

「昱翔哥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蘭熙嘟起小嘴,她認出眼前的帥氣男孩,他是孝善皇后的侄子富察昱翔,至於另一個男孩,雖然覺得眼熟,蘭熙卻想不起來是誰?

 

「逗著妳嘛!」昱翔笑著,會逗她只是想看『某人』的反應,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一道殺人的目光正狠狠地朝自己投射而來,這可是件有趣的事呢!

 

「有話說就先給我滾去安澈堂,少在這給我胡說八道!」啓楓聲音陰冷,一副想殺了他的神情。

 

「蒼堯,把他給我丟到安澈堂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昱翔對蘭熙說話的態度與表情,就是讓他感到不爽!

 

「昱翔少爺,請!」蒼堯上前,淡淡地向昱翔使了個眼色。

 

「好好好,我走我走,不過可別用丟的,我自個兒走就是了。」昱翔暗笑,順手再拿了一塊松子酥,毫不理會已目露凶光的啓楓,「小美人,糕點做得不錯,下回多做點啊!」說完便與蒼堯離去,離去時還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

 

蘭熙愣愣地望著昱翔和蒼堯的背影,再偷偷看著啓楓冷怒的表情,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昱翔哥幹嘛那麼高興?啓楓哥又為什麼有這麼嚴厲的神情?

 

「啓楓哥,你生氣啦?」蘭熙小小聲地問,「是不是你和昱翔哥有事要談,我打擾到你們了?」

 

昱翔哥?

 

聽起來很刺耳!

 

「以後離那傢伙遠一點!」

 

「啥?」誰啊?

 

啓楓冷冷的盯著她,不語。

 

蘭熙似乎明白了,「啓楓哥,你是說昱翔哥嗎?」卻又感到納悶,「可是你跟昱翔哥不是很好嗎?」怎麼叫他『那傢伙』?

 

「那是我的事!」啓楓冷聲冷語,充滿霸氣的看著蘭熙,「總之,妳離他遠一點就是了!」

 

「喔!」蘭熙垂著頭,心裡有種小小的受傷感,她只是想跟啓楓哥的朋友多認識一些,好拉近跟啓楓哥的距離,這樣看來,啓楓哥是不喜歡她這麼做的,啓楓哥該不會討厭她了吧?

 

蘭熙滿臉落寞的模樣,看在啓楓眼裡,不知怎麼的,竟讓他心生一股從未有過的歉意與不捨,語氣因此也不自覺地緩和了些,「在這裡等我,我去處理一下事情,等等就來!」

 

「好。」蘭熙也不自覺地,乖巧的點點頭。

 

此刻,兩人間的氣氛就像是對小情侶似的,只是他們自己沒察覺到這樣的情愫罷了。

 

而在另一頭,蒼堯與昱翔已來到安澈堂。

 

「我看要不了多久,宮裡又會有喜事啦!」昱翔笑呵呵的說。

 

「你說啓楓?」

 

「正是!」

 

「若是跟董鄂家小格格有關的事,我勸你還是別挑戰啓楓的脾氣。」蒼堯好心的提醒他。

 

「哈哈!我當然知道!」他又不是沒看見剛剛啓楓想殺了他的神情,「不過,如果能看到啓楓為了女孩抓狂的樣子,那麼,就算被他宰了也值得啦!」就是有這麼不怕死的傢伙!

 

「是嗎?」蒼堯冷淡的神情跟啓楓一個樣,「那你就準備好等著被宰吧!」

 

順著蒼堯的視線看去,只見啓楓一張冷到幾乎結霜的臉,並帶著濃厚的殺氣朝自己走來,偏偏他富察昱翔就是個不怕死的人,露出了招牌的萬人迷笑容,趕在啓楓出手劈向自己前,昱翔搶先一步走上前去,跟啓楓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起來。

 

「嗨!老哥,你跟那個小美人進展的如何?小弟我可是非常地期待喝你的喜酒呢!」

 

「再讓我看到你接近她,後果自負!」

 

啓楓寒著一張臉,揪住昱翔的衣領,聲音與眼神都是冷森森的。

 

「欸欸……別這樣嘛!老哥,我當然知道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更何況咱們還是“好兄弟”,對吧?」就算再怎麼不怕死,但被啓楓那雙陰森銳利的眼神給盯著,心裡還是難免毛毛的。

 

「好了,啓楓,先談正事吧!」蒼堯上前輕鬆的拉開啓楓緊抓昱翔衣領的手,「有什麼帳等等再算!」

 

唯有在三人獨處時,蒼堯才會直呼啓楓與昱翔的名字。

 

「葉赫那拉家的事?」啓楓對著兩人問,雙眸仍是狠狠地瞪著昱翔。

 

「是啊是啊!」得到了『暫時』的特赦,昱翔趕緊說道,「根據消息,葉赫那拉家已經開始秘密派人調查他們家老頭和那瘋婆娘中毒身亡一事了!」孝善皇后是他的姑姑,因此對於葉赫那拉一家,昱翔也是滿懷敵意。

 

「那又如何?」

 

「葉赫那拉莫吉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並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蒼堯冷然的說。

 

葉赫那拉莫吉,葉赫那拉遲鳴的小兒子,謹福晉的弟弟。

 

「他的消息這麼靈通?」是他們身邊出了內賊嗎?

 

「這都要拜霍家那個對父女所賜!」想到霍丞與霍敏佳,蒼堯就感到厭惡。

 

「霍家怎樣?」不光是蒼堯,啓楓同樣也對霍家父女厭惡至極。

 

「還能怎樣?不就是到處說跟你的關係,一副跟你熟到不行的樣子,連你請了貼身護衛都要說出去!這下好啦,被葉赫那拉家知道,你可別忘了,霍家ㄚ頭的母親跟莫吉的福晉是表姊妹啊!」

 

「我跟霍家有什麼關係?」啓楓瞇起雙眸瞟著昱翔。

 

「霍丞只要見人就說他女兒跟你是青梅竹馬的小情侶。」霍丞想跟皇室結為親家想瘋了,以前的目標是啓權,也就是蒼堯,現在則是啓楓。霍丞總自認自己曾是蒼堯與啓楓的師傅,因此自己的女兒將有機會成為皇家媳婦。

 

事實上,皇太后並不喜歡霍丞一家,因此,宣和皇帝登基後,太后也就尊重宣和的決定,讓啓桓原來的師傅繼續教導他皇太子的教育。至於霍丞,雖然表面上封了個子爵給他,但多年來皇室有什麼宴會卻從未邀請過他們一家入宮過。可以想見皇室對他們一家並不重視。

 

「而且霍丞近來跟葉赫那拉家互動頻繁,或許是想協助葉赫那拉家提供我的消息吧!」即使謹福晉與她的父親已死,但他對葉赫那拉家的仇恨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霍丞那老頭想跟我作對?」啓楓冷笑。

 

若是讓霍丞查出蒼堯的真實身份,想必會拿這件事來要脅他吧!

 

「說他是想把女兒嫁入皇室更正確!」昱翔說。

 

「愚蠢的老頭!」啓楓的眼神已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別看他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論心機、論陰險,即使曾為他師傅的霍丞都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你先堵住葉赫那拉家的嘴,至於霍丞那老頭,我就姑且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他對昱翔道。

 

呵!這老頭若是嫌命長,真敢威脅他的話,那麼他也就無需顧慮他們曾是師生的關係,他一定會讓這膽敢威脅他的老頭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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