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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堯,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吃過晚餐,紫曦一個人在病房裡,望著窗外的夜空,想著下午蒼堯來看自己的情景。

 

接受化療已有一段時日了,雖然噁心、嘔吐的副作用已經好轉,但掉髮的情形開始發生了,今天早上起來只不過輕輕梳了一下頭髮,梳子上面卻有好多好多的頭髮,說不惶恐那是騙人的。

 

為什麼會是她呢?

 

即使已接受患病的事實,但她還是覺得好難過。

 

「蒼堯,現在你可以好好的看著我嗎?請你記住現在的我!」不要他看到往後她頭髮掉光的難看模樣,「明天以後你就別來了,我會把你記在心裡,也請你記住我現在的樣子。」

 

啓權哀傷的望著她,他想把事實說出來,卻沒有勇氣。

 

「紫曦,讓我陪著妳,我不在乎妳會變成什麼模樣。」

 

「但我在乎啊!」紫曦深深望著他,伸出手攤開他的手掌,開始在他的掌心寫著,寫著自己的名字,寫完,將那寫著自己名字的掌心按向他的心房,「記住這個我,我把它刻劃在你的掌心,你再將它牢牢砍入心裡,可以嗎?記住了嗎?」

 

她不會忘記蒼堯當時的眼神,滿滿的悲傷、滿滿的不捨、滿滿的情意,她知道自己讓他傷心了,但她的心又何嘗不疼呢?

 

她就這麼一直想著蒼堯入神,直到一陣微微地抽泣聲響起,才回過神,望向聲音來源。

 

「雲漪?」

 

紫曦訝異的看著坐在她面前的雲漪。

 

「什麼時候回來的?和啓桓哥一起回來的嗎?」

 

雲漪一直望著紫曦的病容,她的心好痛,為什麼要讓這樣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得到這種病呢?

 

「紫曦……對不起……」雲漪落下了淚水。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妳並沒有對不起我啊!」

 

「紫曦……」雲漪搖搖頭,「怎麼能夠讓妳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呢?無論是這場病,還是所有的緋聞耳語,這種時候,於情於理,啓桓他都該在妳的身邊……」

 

「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紫曦阻止她再說下去,「雲漪,拜託妳,不要再有想要把啓桓哥推給我的念頭,好嗎?」她邊說邊握住雲漪的手,「啓桓哥是妳的,這一輩子都是妳的,如果妳再有想把啓桓哥推給我的念頭,妳這樣不只辜負了啓桓哥對妳的一片心,而且才真的是對不起我呢!」

 

「可是,妳現在……」

 

「我有你們這些好朋友啊!」看著雲漪自責的模樣,她決定要把心裡的一些話告訴她,「雲漪,其實要說抱歉也該是我對妳說啊!妳真心把我當朋友,我卻仍有秘密隱瞞著妳……」她對著雲漪微笑著,「還記得當初送妳到機場那天我告訴妳的小秘密嗎?我有了心上人……這不是為了要妳心安而說出的謊言,是真的!其實,我根本沒有妳想的那樣偉大啊!」

 

紫曦就把啓權與蒼堯的事都告訴雲漪,雲漪聽了後終於明白初次與紫曦見面時,她直要自己把握啓桓,還說自己其實很幸福的意思了。她和啓桓只是需要時間的等待,最多就是接受許多難關,只要他們堅定要在一起的信念,一定會在一起的。但紫曦呢?只能默默思念著一個可以說是已經不存在的人,即使遇到觸動心弦的人,卻又因為心裡始終忘不了、也沒想過要忘的人,而苦惱不已。

 

「所以,我也是有私心的,很傻的私心。嫁給從未謀面的太子,不為權利,不為皇族的地位,也不為得到太子的感情。只為了……能夠有機會可以重遊與心上人曾經相處的回憶,能夠與心上人的親人相處,這樣的感覺,就像啓權哥與我已有了某種牢不可分的關係。其實……我很傻,對不對?」

 

「妳的心裡一直感到很苦吧?」雲漪張開雙臂,輕擁著紫曦,「紫曦,妳一定要好起來,我相信妳會好起來追求妳自己的幸福,對嗎?紫曦,妳一定要好起來啊!」

 

「我會的!」紫曦露出甜甜的笑,「我還想參加妳和啓桓哥的婚禮呢!妳一定會是個最美麗的新娘!就為了這個理由,我也會讓自己好起來的!」邊說邊伸出手輕拭雲漪的淚,「不要哭啊!這麼美麗的一個仙子怎麼能落淚呢?我會心疼的,啓桓哥一定也會不捨,我可不想讓啓桓哥怪我啊!」紫曦半開玩笑道。

 

「紫曦……」紫曦的話令她更心痛,她沒有告訴紫曦,其實啓桓很早就知道宮裡發生的事,但為了不讓她擔心,因此他選擇邀她到法國渡假,不讓她知道國內的消息,而她也因為自己的私心,當做風平浪靜的生活著。直到某天,收到沁婷的信,她才知道一切,也包括紫曦得到血癌的消息。

 

同一時間,啓桓在乾清宮裡與皇帝深談,他很堅定的表明自己對雲漪的心意,以及捨棄皇太子之位的決心。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但是,就算會令父皇失望,兒臣還是得說,父皇,請您廢掉兒臣的皇太子之位吧!這個身份對兒臣來說太沉重、兒臣也實在是不適任啊!」

 

皇帝無奈的嘆口氣。

 

「這件事……不是你說了就算,暫且擱著吧!等太子妃病情穩定,宗親自有決議。」皇帝的眼裡盡是疲累,「還有,不管怎麼說,太子妃現在總是你的妻子,這一兩天去看看她,知道嗎?」

 

「太子妃……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在等骨髓配對。」雖然表面上不提,其實皇帝的心裡早就不再生紫曦的氣了,對於紫曦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病,皇帝也感到遺憾。「因為親人中沒有適合的骨髓,因此現在只能等待有適合的骨髓來進行移植。」

 

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呢?

 

啓桓沒有勇氣問這句話。

 

他明白自己內心那股不安的來源,若是紫曦有個什麼,不只他會愧疚,雲漪肯定也會因為自責而遠離他,那麼他是否又將要再一次承受失去雲漪的痛?不,他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夠再接受這樣分離的痛苦了!

 

“老天,救救紫曦,也救救我和雲漪吧!”

 

啓桓在心裡喊著。

 

ღღღ

 

皇室風波彷彿無止盡似地接連不斷。

 

自太子與太子妃離婚事件開始,因為太子妃罹患血癌暫告段落,也由此可知,雖然緋聞鬧得很大,但在民眾心目中,紫曦仍是受到愛戴的太子妃。尤其不久前,因為遲遲沒有合適的骨髓,紫曦的病況一度陷入危急,在全國民眾與親友的祈禱下,與各地踴躍的骨髓捐贈者,終於在半個月前找到與紫曦白血球基因相符的捐贈者,為紫曦帶來一線生機,近日將要接受骨髓移植手術。

 

好不容易平靜幾日的皇室,這幾天又開始有負面的謠言。

 

有媒體披露,和碩穎親王與董鄂家的訂婚實際上只是政治聯姻,並非像當時穎親王所說的自由戀愛。報導內容指出,穎親王在訂婚前其實已有位青梅竹馬的女友,因為在求婚被拒的刺激下,才與董鄂家的小格格訂婚。

 

雖然消息是來自於一家小報媒體,卻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話題。對於這項謠言,皇室選擇暫時不做回應,啓楓也盡量不讓蘭熙知道這項謠言,以免她胡思亂想。但是想要瞞住她是很難的,他雖然可以堵住宮廷上下的嘴,也可以讓董鄂家的人不讓她知道,卻還是無法堵住宮外人們、甚至是學校同學們的八卦耳語。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啓楓一定死都不讓蘭熙去學校。

 

「怎麼回事?那邊是什麼?」蘭熙好奇的看著不遠處一群人,人潮裡似乎還有不屬於學校的人。

 

「呃……蘭熙,我突然想到,我有個東西忘在教室,妳陪我回去拿好不好?」剛講完電話的雪原,馬上擋在蘭熙眼前,不讓她去注意那些人潮。

 

「為什麼會有媒體來學校?」

 

來不及了,蘭熙已經看到了。

 

「所以,妳和穎親王真的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記者的問話正清楚的傳入蘭熙耳裡,雪原閉上眼,彷彿世界末日的表情。

 

「嗯,小時候我父親常帶我進宮與啓楓哥見面。」

 

在場的人們一片嘩然,敏佳居然當著大家的面直呼穎親王的名字!

 

「那麼,穎親王最後怎麼沒和妳訂婚呢?據傳聞,令尊曾在穎親王受冊封後進宮,沒多久就被廢了爵位?這一切是否有關聯呢?」

 

「我想……可能是我父親拒絕了啓楓哥的提親而觸怒了皇室吧?畢竟我父親認為我還小,談論婚姻大事太早了……」

 

「蘭熙,這些都是胡說八道,我們別聽了,走吧!」雪原拉著蘭熙,小心翼翼的說,蘭熙木然的表情讓她感到大事不要妙。

 

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她聽見雪原的話,是的,她想離開,但是就像腳底生了根似的,她只能就這麼站在原地,聽著一句句令她茫然心痛的對話。

 

「那麼妳認為最近太子夫婦的事件,會影響到穎親王與奉恩郡主的婚事嗎?妳怎麼看這件事呢?」記者持續問者敏佳。

 

「嗯……」敏佳遲疑了一會兒,偏了個頭,也許她看到了蘭熙與雪原。

 

「我想……這件事我無法發表任何意見,畢竟我還不是皇室成員。」敏佳刻意加重了『還不是』這三個字。

 

「那不是奉恩郡主嗎?」隨著敏佳的目光,記者們看到了不遠處的蘭熙與雪原,很快的,記者們便朝蘭熙擁去。

 

「你們做什麼?這裡是學校,誰讓你們進來的?」雪原擋在蘭熙的前面,對著記者們斥喝。

 

但這是沒用的,被包圍的她們只有兩個人,是無法與危恐天下不亂的媒體對抗的。

 

「蘭熙小姐,請問妳與穎親王的訂婚是否真的只是政治婚姻呢?妳知道穎親王在你們訂婚前曾向霍家的千金求婚嗎?」

 

「傳聞妳與穎親王的婚事有可能因為太子與太子妃事件受到影響,妳怎麼看這件事呢?」

 

「如果妳與穎親王的婚事因此而取消,妳覺得霍家小姐有可能成為新的穎親王妃人選嗎?」

 

記者們的問題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刺入蘭熙的心臟,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

 

她與啓楓的感情……真的會因此而就分開嗎?

 

淚,一滴滴落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眼前一片霧濛濛,記者們的問話變成了遙遠的嗡嗡聲,直到周遭回歸了寧靜,直到一雙手輕拭她臉上的淚,直到一個溫暖的唇緩緩靠近她,她才恢復了知覺。

 

ღღღ

 

把蘭熙帶到北海公園,他們初吻的地方,啓楓二話不說,將蘭熙擁入懷裡,吻著她,蘭熙卻掙扎著用力推開他。

 

「不要碰我!」

 

「蘭熙?」啓楓皺了一下眉頭。

 

他明白蘭熙現在需要的是安慰,但他自己的情緒也很亂,在聽說有記者到學校來時他就感到不妙,因此要昱翔馬上打電話給雪原,讓她帶蘭熙離開。當他和昱翔趕到時,就聽見霍敏佳的胡說八道與記者們向淚流滿面的蘭熙蜂擁而上的情景。若非昱翔千叮萬囑,他肯定當場宰了霍敏佳與那些記者。但是他忍住了,向蘭熙大步走去,堅定的對記者們說了句「我,愛新覺羅啓楓,生生世世只愛著董鄂蘭熙!」說完,就拉著蘭熙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剩下的殘局就留給了昱翔與雪原去收拾。

 

然而蘭熙或許是沒聽見啓楓的宣示,她的腦海裡只停留在敏佳與記者們的話,一股無法控制的妒意湧上蘭熙的心口。

 

「你為什麼不陪著敏佳發表你們的喜事呢?」

 

「妳在胡說什麼?妳寧可相信那個瘋ㄚ頭與記者的瘋話?」蘭熙的反應讓他有些生氣了,「蘭熙,妳應該要了解我的。」

 

「不!我不了解你!」蘭熙看著他,眼裡有痛楚,也有讓啓楓心驚的陌生疏離,「我到現在才發覺我一點都不了解你!為了當皇太子你可以不顧手足之情對付自己的親哥哥,甚至從小感情就跟你很要好的堂哥,那麼,你和我訂婚也是你當皇太子的計劃之一嗎?你究竟還有什麼事是沒告訴我的?」

 

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著啓楓告訴她一切!

 

那些八卦傳言她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都在等著啓楓來親口告訴她那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她等到的卻是今天敏佳與記者們的殘酷真相。

 

「妳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是我胡說八道嗎?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敏佳和你的關係?」

 

「我和那瘋丫頭哪有什麼關係?」啓楓忍不住發火了,聲音也不自覺大了起來,「蘭熙,妳不要跟著發瘋!」

 

「我發瘋?」蘭熙現在滿腦子只有啓楓和敏佳的青梅竹馬,實在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你覺得我在發瘋?今天發生的一切,你沒有打算向我解釋,你覺得只是我在發瘋?」

 

「我不是這個意思。」啓楓深吸口氣,知道無論如何都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試著降低音量,「相信我,蘭熙,妳不要胡思亂想,難道妳就這麼不信任我對妳的感情嗎?」

 

但是現在的蘭熙顯是被妒嫉與失望給掌控了心緒。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在你瞞了我這麼多事之後,我還要怎麼相信你?」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到姊姊,在啓楓為了當皇太子的計劃裡,姊姊也算是個受害者。

 

姊姊……我要怎麼面對妳呢?

 

幾天前,當啓楓告訴她姊姊與啓權阿哥的一切後,她到醫院見了姊姊。那天是紫曦接受骨髓移植前夕……

 

「怎麼了?蘭熙有心事?」即使病痛纏身,仍就是微笑面對一切,就是這樣的姊姊讓她心痛。

 

「姊姊……那個……蒼堯呢?他沒來看妳嗎?」

 

「妳知道了?啓楓告訴妳的?」顯然紫曦並不訝異。

 

「嗯。」蘭熙點頭,卻沒有告訴紫曦另一個事實,她也說不出口。

 

「姊姊,我……我支持妳,只要妳幸福。」還能說什麼呢?「姊姊,妳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嗎?」

 

紫曦輕柔的撫著蘭熙的頭,溫柔的笑著,「是的,我想……我會好起來的,我希望看到成為幸福小王妃的蘭熙啊!」

 

姊姊……妳這麼的疼我,但是那個可能要與我共度終身的人卻……

 

這麼想著,蘭熙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看著蘭熙的樣子,啓楓明白現在他們的心情都很亂,再多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冷靜,等冷靜過後,他會向她解釋一切。因此,他不再發一語,只是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然而這樣的舉動看在蘭熙眼裡卻是令她更心痛。

 

他就這麼走掉代表什麼呢?真的把她當成無理取鬧的瘋子嗎?

 

掩著臉,蘭熙流淚哭了起來。

 

ღღღ

 

「你實在不該就這麼走掉!」也不管啓楓目前是濱臨火山爆發的前夕,昱翔仍是將該說的話以兄弟的身份對他說,「女孩子嘛!總是會鬧鬧脾氣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這回確實是蘭熙受了委屈,你就哄哄她、讓她使個性子,再好好對她說明一切不就行了嗎?就這麼掉頭離開,要她不更難過才稀奇呢!」

 

「你沒聽到那ㄚ頭剛才說的話,她寧可相信霍家那瘋ㄚ頭跟該死的記者,也不信任我對她的感情,這樣的情況,我們根本什麼都不能說,我還能對她說明什麼?」

 

「這也不能怪她啊!本來你就該告訴她這件事了,即使你和霍敏佳之間什麼都沒有,報備一下總是比什麼都沒說要來得好。女孩子的心都比較敏感,你這樣刻意隱瞞,現在她知道了,會胡思亂想也是正常的啊!」昱翔搖搖頭,「你自己想嘛!如果今天突然有個男的跑出來說是蘭熙青梅竹馬,甚至還可能有婚約,你會如何?」

 

肯定會殺了那個傢伙!

 

「該死的!」啓楓握緊拳頭,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但究竟是在氣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唯一知道的是,他絕對會讓今天那些該死的記者付出代價!如果可以,他甚至會親手宰了霍家那對該死的父女!

 

「別再氣啦!嫂子還等著你去安慰她呢!老兄,就算有什麼不爽的,也不是讓她來承受啊!」

 

ღღღ

 

「妳的確像個無理取鬧的瘋ㄚ頭!」

 

在蘭熙的房裡,幼熙很客觀的說著。

 

蘭熙則是看著電視裡,啓楓那堅定的宣示哭著。

 

「我,愛新覺羅啓楓,生生世世只愛著董鄂蘭熙!」

 

「可是……為什麼啓楓哥從來都不告訴我……」

 

「本來就沒有的事何必要說呢?讓妳這傻瓜像現在這樣在這裡胡思亂想?」

 

「既然沒有的事,敏佳又怎麼會亂說呢?」

 

「他們一家本來就是胡說八道出名的,妳該不會不知道吧?」

 

「你怎麼這麼說?」蘭熙皺皺眉,覺得幼熙說的話不妥當。

 

「這是事實啊!若不是看在肅宗皇帝的份上,霍丞哪有那個能耐可以成為啓權阿哥與啓楓阿哥的師傅?他根本只是個沒腦的蠢老頭!」

 

「幼熙……」

 

「我說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啊!妳該不會不知道吧?可別以為我是在安慰妳喔!」

 

蘭熙抹掉眼淚,心裡明白幼熙雖這麼說,其實就是在安慰她。

 

「幼熙,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在安慰我的。」蘭熙靠著幼熙的肩,吸吸鼻子,可憐兮兮,也帶著感動的說。

 

「哎呀!別這樣啦!很噁心耶!」幼熙嘴裡雖然這麼說,卻仍是讓這位哭得可憐兮兮的雙胞胎姊姊依靠著。「我可不想被二姐夫揍!如果讓他看到的話……」

 

「啓楓為什麼要揍你?」蘭熙不解。

 

幼熙搖搖頭。

 

「所以我就說妳是個傻ㄚ頭!我怎麼會有妳這樣笨的姐姐,而且還跟我是雙胞胎?二姐夫對妳的感情誰都看得出來是獨一無二,怎麼就只有妳這傻子還會胡思亂想?」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去年跟著父親與蘭熙參加副首相女兒的訂婚宴時的情形。他與蘭熙向來對這些宴會都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聽說大姊會來參加才願意跟來,沒想到到了現場才知道因為太子身體欠安,因此取消了來這場宴會,他與蘭熙也就趁著沒人注意到他們,兩人跑到角落玩鬧了起來。然而這其間他總覺的有股莫名的寒意直襲他而來,直到一臉陰寒的啓楓走向他們,先是帶著殺人般的目光瞄了他一眼,再輕聲輕語,卻也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口吻邀請蘭熙當他的舞伴,幼熙頓時便了解啓楓的心思。

 

「所以……真的是我誤會了啓楓哥?敏佳真的沒有……」

 

「廢話!什麼常常進宮與二姐夫見面?她進宮的數量根本就屈一隻的手就可數,而且二姐夫可從來就沒看過她一眼呢!」

 

「你怎麼知道?」

 

「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雖然霍丞當時是宮裡的師傅,但是霍家那ㄚ頭也就進宮過一次,就是害大姊摔傷那一次,至於二姐夫……他的眼裡除了妳這傻ㄚ頭,其他人他才不看在眼裡呢!」

 

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ㄚ頭!

 

「可是……」

 

「還可是什麼啦?」幼熙輕敲蘭熙的腦袋,「是沒錯啦!雖然妳這ㄚ頭是笨了點、傻了點、也呆了點,但是跟霍敏佳那尖嘴猴腮、尖酸刻薄、心機又重的醜ㄚ頭比,妳的確是可愛了一點,如我要我選擇,我也是會勉強選擇妳,所以,笨ㄚ頭蘭熙別再胡思亂想啦!」

 

聽著幼熙的話蘭熙忍不住噗嗤一笑,卻也不免覺得他的嘴巴也太壞了。

 

「幼熙,你雖然這麼說我但我知道你還是疼我的!」蘭熙親熱的摟著幼熙,這樣的安慰對她來說就很感動了,「但是你這麼說敏佳就太壞了啦,她也沒這麼糟啊!」

 

「好了啦!把妳這撒嬌的力氣留給二姐夫就好了啦!」幼熙摸摸蘭熙的頭,現在他反而像個寵溺妹妹的哥哥,「明天打個電話給二姐夫,說妳想他,給他個臺階下,讓他知道妳氣消了,聽到了沒有?」

 

蘭熙點點頭。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或許,她將再也見不到啓楓。

 

如果她堅持鬧脾氣,不出門找啓楓,而是乖乖待在家裡等著啓楓來找她……

 

ღღღ

 

「殿下!」

 

「怎麼回事?」

 

一大早,正準備出門的啓楓,皺眉看著一臉嚴肅的侍衛。

 

「回殿下,剛才霍家老爺來電,邀請您去霍府一趟。」

 

「這老頭憑什麼敢叫我去他的破府?」啓楓瞪著侍衛,「我現在要去找我的未婚妻,那個該死的老頭要是再敢打來,你就叫他自己滾來見我!」

 

「發生了什麼事呀?一大早火藥味就這麼重?」昱翔剛進門就聽見啓楓冷怒的話語。

 

怎麼這傢伙氣還沒消啊?

 

「殿下。」侍衛不畏啓楓殺人的眼神,「霍老爺要小的轉告殿下,請殿下無須勞駕前往董鄂府,他也請了奉恩郡主〈蘭熙的封號,亦是皇后與太子妃、和碩王妃成親前所受封的封號〉到霍府做客。」

 

「他把蘭熙找去做什麼?」啓楓的眼裡漸漸升起一股前所未見的肅殺氣息。

 

「這老頭是腦子燒壞了不成?」昱翔疑惑的看著啓楓,「我跟你去吧!」

 

就這樣,啓楓和昱翔帶著幾名侍衛,前往霍丞的住所。

 

「有什麼屁就快放!」來到了霍丞的府邸,啓楓冷冷的說,「還有,我的未婚妻呢?」

 

霍丞冒著冷汗,就像當初在未央宮一樣,他根本就不敢看著啓楓。

 

昨天敏佳回到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哭著,直到看了新聞他才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受到委屈了。他知道敏佳對啓楓的情意,因此當下他就決定,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啓楓退掉與董鄂家二小姐的婚事,娶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時間他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或許以他那愚蠢的腦袋來看,他從來就不會有什麼好的想法,所以,他也只能想到用董鄂家的二小姐來威脅啓楓這種綁架的蠢行徑。

 

「回……回王爺……這……」

 

「老爺。」霍丞話還來不及說完,家中一名下人一臉慌張跑了過來,在霍丞耳邊說了給句,只見霍丞臉色越來越慘白。

 

啓楓瞇起眼,語氣充滿危險的看著霍丞的驚嚇反應。

 

「霍丞,你給我聽著,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叫我來的目地,如果不是讓我滿意的答覆,我就會讓你後悔……」

 

「王……王爺,小……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啓楓話未完,霍丞便跪了下來,也或許是嚇的腿軟,「小的從沒有想要鬧出人命的意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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